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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快看点丨【深林·meme剧情】Let Us Adore You

2023-03-14 22:10:13来源:哔哩哔哩

惊蛰入房做的第一件事是清理房间。无名的瘟疫就像最狡猾阴毒的蛇,涂着它黑色的蛇信无声无息的顺着水流蔓延入山脚的数座村庄,几天内便让原本暖洋洋充斥着阳光、青麦和水草气息的空气布满死亡的霉斑,哪怕自己回到用作休息的铁棚站点、把消毒水喷满眼见到的每一个角落,都感觉肺里还留着那股呕吐物和尸臭混合的味道,和刺鼻的药物混合,直让不适感爬上每一根羽管,惹得连连咳嗽。

自己的山羊同胞比他来的更早。似乎是因为绿孔雀早晨闹得失踪,白梨只是冷哼一声,随着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点反应不给。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污染源已经控制住了?”惊蛰弹去羽毛上的水珠。背后的板箱随着动作吱嘎作响,似乎愈发沉了一分。

“人类派了那边的绿龙来。”回应的烦躁又快速,“三天就到了。”

铁棚的隔音相当差。外面有病患隐隐的呻吟,做呕吐状;又有小护士急匆匆的跑过,似乎是做着急救,却又听到不和谐的嘈杂声音,像是亲属的哭喊声,咳嗽声,愈来愈响,愈来愈响,最终化作统一的类似煮沸水般的水泡接连破裂咕噜声,像是哭又像是呕,飘来血混合着苦药香的怪味。

白梨在自己背后长叹一声,褐色的羊眼飘向虚空。她帮着惊蛰卸下他背着的书箱,并未问一句里头的内容。“不会有新的病患了。”她喃喃道,憔悴的垂下眼睑。

“但现在那些绝大部分都撑不了三天。”惊蛰抚摸书箱毛糙的边缘,“等龙来了,能撑到那时的病患很可能也承受不住龙的治疗。我们甚至没有找出污染水源的究竟是何种龙族,我依然做着最坏的打算,万一…”

“你的那么多万一最好老老实实放在肚子里。”山羊忽然发出类似猫的嘶嘶声,直吓得惊蛰一个激灵,后脑勺上的羽毛蓬成一片。他收了声;山羊同事将手搁在书箱上,摸索到那块因为老旧已经有些霉斑的开关,摁下,打开,露出那些书页卷曲、斑驳的手写笔记,皱起眉头。

惊蛰先她一步伸出手来,拿起其中一本显然有了年代的记录——一张显然是他亲自书写的注译险些因为主人的举动掉出书页,被孔雀一把拖住,送回夹层。“临近的那片村里百年前也有过类似的瘟疫。那儿的镇民有书写重大事件的习惯;我想试试找到些线索。”

他停顿一下,忽然的感觉有到灼热的视线牢牢的锁在了自己身上,于是急忙回过头去——眼角分明闪过了一丝花色,房间内却除了满脸倦意的同事外无一人闯入。

惊蛰控制着自己吸了一口气。“我想争取一下方法。那片村子有人幸存一定不是单纯的好运气…我必须试试。”

这一晚噩梦不断。惊蛰只觉得自己将绿龙钟爱的剥皮之刑体验了数遍——有时他还能模糊的感觉到自己的羽毛,医护站内的通风系统嗡嗡作响,微风拂过炸起的羽管和额头的细绒;但下一刹那自己似乎又成了不同的东西,仿佛灵魂被强行撕扯离体,灌进一团模糊的冒着不安气泡的沼泽烂泥中,肌肉、骨骼和皮革在伸展下咯吱作响。隐约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皮毛穿过灌木发出鸟类绝无可能模仿出的沙沙的践踏声。模糊的红色浆果滚落在地,像是冬青,却比此似乎更圆润光滑和细小,密密的闪着红光。果实一捧一捧的递到它面前,蠕动着,生长着,抽出暗紫色的枝条,活物一般行程一片一片开在山林中的灌木集群,再一个个扁平下来,反射出羽毛状的金属般的光。最后,年轻的医者在果实和压扁的果实淌出的血红中抬头,见着无数带着和果子一般红小眼睛的黑鸟沉默的凝视着他。

惊蛰从桌上抬起头,浑身的冷汗;却见原本凌乱的手稿和翻开的古籍记录都规整的被收纳在两边,独有一张纸静静竖在台灯前,散发着淡淡的草药气味。

用它。难以抗拒的声音在耳边强硬的命令到,干哑而生涩。我保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像是一具被傀儡师扯住提线的木偶,绿孔雀茫然的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当然没有忘了在出门前套上防护服——惊蛰的眼前如今只有那一大片紫色的林带。就在后山,就在半山腰,这些生命力旺盛的毒草没有其他生物乐意触碰。马上马上马上就会好起来了

“蛇涎果……谁能想的出这些小果子可以稀释黏菌的毒性呢?我过去也用过。黏菌很好用的。你知道连合成兽都抵御不了它们吗?但在抗毒性上人类似乎比兔子弱,我不知道兽人的兔子是否贯彻了这点,人类可不喜欢我继续这种实验。蛇涎草只有小松鸡会吃?小鸡们对其他黏菌的抗性高吗?”

巨大的绿龙重重踏过枯黄的草坪,凡过处原本鲜艳青翠的嫩草嫩叶无一不颤抖着下垂,萎缩,最后落在地上变成毫无生机的腐烂物。

惊蛰从来、从来不喜欢绿龙。尤其是这一头总在饱受自己同胞摧残、又惊又怒还大部分都伤病未愈的兽族村民中大谈如何用那些细小生物杀人于无形的,厌恶更上几分;但大家确确实实有求于她。很意外的,三天前那类似魂游天外的“奇遇”让他找到了破局的草药,若影若离的声音始终围绕身侧,指引他前去收集浆果、草药和过滤网,用只有几百年前的古人才会用的古朴手法熬制汤药,一一喂给那些因为呕血和溃烂无法下床的病患。那就像是一场荒诞的梦,无数嘈杂的声音和颜色在眼中蠕动,分不清真假。唯一确定的是白梨,在自己如木偶般被不知名的存在推着走时尖叫着扑到自己面前尝试阻止,却被自己狠狠截住——那时他确信自己见到了一大团蠕动的黄白黑三色的皮毛——摁到墙角,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最后将她往桌角狠狠掷去,就差一点险些让他的同事命丧当场;光是回想便让他冷汗连连。但那些都过去了,喝下药的村民在几小时后相继咳嗽和呕吐,喷出黑红的细碎的血块,然后停下了一切痛苦的呻吟。白梨一开始以为是那毒药毒发,害死了所有本就被大疫折磨的虚弱不堪的病患;却见各个仪表盘显示平缓而稳定,那些精疲力竭的可怜人只是终于得到了安稳的睡眠。龙在两天后带着大量支援医护前来,待到此时,一部分底子好的年轻人甚至能在床头小坐,红着眼圈向他们认知的各路神明祈祷。

那是你的功劳。别感谢神,感谢你吧。

耳边的声音尖锐,仿佛有一只锋利的指甲在饱含愤怒的刮擦玻璃;惊蛰选择将其搁置一边。他有一个大麻烦要摆平,那头喋喋不休的想要改良毒株让其对蛇涎草产生抗性的言论已经让她不自知的被所有人——包括村民、随之而来的医护还有脑袋上包着绷带的白梨——怒目而视了。

惊蛰做着梦。他在还未开辟出人行小道的山间穿梭,比最轻巧的鸟儿还迅捷,比最纤细的游蛇还灵巧。山风吹过他鼓胀的皮毛,白色、橙色、深灰色的皮毛一起发出细微的簌簌响动。身后的药篮塞的满满当当,隐约能够嗅到薄荷、苦艾草和白芍的新鲜气味。

自己的嗅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灵敏了?

她轻盈的落地,肉垫压在松软的泥土上。面前是座古朴的小木屋,各种藤蔓植物攀升在墙壁和支梁上。一只略显年迈的狐兽人向外走出,笑着迎接他;屋内,几只小小的陶罐架在炉上,冒出好闻的浓郁药香。白色的蒸汽把一切都罩的朦朦胧胧,老人抚摸着自己的耳朵,像是说些什么;他的视线向下,向下,遁入不算繁荣但井井有条的小村落,每一个人都微笑着,或是耕作或是一家子一起嬉笑逗趣。他轻盈的在其中穿梭着,却没有一间房子为他打开;但没关系。没关系。这里非常幸福,非常美好。于是他的心脏也由衷的被喜悦填满。

“你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医者。你很有天赋。”

没人知道第一个病倒的人是谁。似乎是上天无形中吹响了灾难的号角,原本在田间劳作的农夫在一次弯下腰后再也没重新站起来;那些在午后闲暇时聚在一起谈笑风生的农妇们,其中一个忽然大口的呕血不止。空气中充满了鲜血和呕吐物的气味,那些上吐下泻的病患在表现出症状的一两周内就不可避免的萎靡下去,变成病床上有气无力呻吟的一团腐肉。他奔跑的速度从未如此快;风如刀般割过皮毛,他像是一道花色的闪电冲出村落,带着求救信向外狂奔,却见相邻的村落也是遍地血红,只有满地求死不得的糜烂肉块在痛苦的蠕动。

只有龙才能造成这样恶劣的创伤。

在意识到这点时,她的肺也灼烧起来;她跪倒在地,大口的呕血,那些已然无用的草药洒落一地。几只黑色的松鸡走上前来,用魔物们空洞而茫然的眼神凝视着虚弱的病患挣扎,然后啄食那些药草。

它们的羽毛闪耀,晶亮,充斥着健康的气息。

连最强壮的人都病倒了,不可能这些脆弱的魔物都还侥幸活着。她挣扎着爬去,跟着那些散乱又惊惶的小脚印,一路留下散落的火一样红的橙红的毛发。

如火一样的浆果在紫色的叶脉间燃烧。师傅不曾让她触碰这些毒草,称几颗这般的果子就能让人上吐下泻难受数日;而那些野兽本能的啄食它们。于是她也向着火抓去,塞进嘴里,灼热感化作真实的火线从食道灼烧入胃,又打个弯汹涌的喷出嘴外,酸涩的辣的苦的,一口气全从皮里勾了出来——她昏过去,醒来,再昏,最后再一次睁眼,她又如风一样灵巧而健康了。

那些松鸡向她眨着果子一样红的眼睛。

她风一般冲进村庄,抱着满满一怀闪烁的希望——生她养她的村子,有那么多那么多可爱的人,让她免于雪天活活冻饿至死的善人,他们仍在受苦,着实不该。她亲手将希望捣碎,喂给每一个痛苦的人,满心期待着他们再一次直起身子——

但没人再睁开眼睛。

惊蛰重新睁开眼睛。粘液几乎覆盖了整个房间;那只三花猫叉着爪子东倒西歪的立在椅子前,毛发凌乱,眼睛直勾勾望着自己,几乎要把孔雀的灵魂都勾出来。

“……这是你的记忆吗?”惊蛰尝试着提高嗓门,却难掩喉咙下的颤音。“之后…发生了什么?”

眼前的身影没有影子。嘈杂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一个母亲抱着干干瘦瘦的小尸体,对着面前的身影痛哭。越来越多的哭声,越来越多的人,最后,不知哪里伸出一只手——她倒下去,倒下去,脑袋重重磕在桌角,便不动了。血淌在地上,变褐变黑,松鸡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剂量!”那早已死去的灵魂向前一步,后脑裂开,大量黑色的有别于血的粘液流淌而出。她真实的声音和惊蛰在脑海里听见的如出一辙,像是腐朽的老电锯撞在玻璃上的尖锐和粗哑。“剂量——剂量!医者需要戒骄戒躁。稍有不慎就会害死许多人!”

她咯咯笑着,那双眼真的将惊蛰的心脏挖的痛了。他妈的他只是个握过水果刀的小中医,不是手握黄符桃木剑的人类道士!他看着那位同样年轻但永远年轻的医者前辈跌跌撞撞的往自己身边走,前爪利爪出鞘,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

无尽的悲伤和痛悔像是丝线一样游弋在绿孔雀的身边。他的心脏疯一般狂跳,无名原由的感觉口干舌燥;他应该跑,尖叫,喝骂,反抗,他—他——

他握住那只手。

“你—你现在救了很多人。你给了我配方。相似的瘟疫来临时…你让我帮忙。你救了一村的人。几乎没人死。你是这一次当之无愧的英雄。”

几乎在一刹那,满屋的黑色都消失了。只留下那只猫,眼睛大睁,背后鬃毛倒竖,看起来依然沉溺在巨大的痛苦中。

杀死了许多人。”她复述到。

“但现在救了很多人。”惊蛰只感觉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他硬着头皮柔声继续道,“之后没有人再会因你而死了。我保证。”

口头的安慰或许总是有效的。

手中湿粘的感觉消失了。惊蛰看着灵魂朝他抬起头,瞳孔罕见的放大到了一个相对正常的比例。

“…现在是几几年?”她问到。

空气里充满了草药的气味。杜松盘腿坐在地上,用尽全力想要回忆起白墨曾教于自己的平心定神的方法——但显然无法成功。那只疯狂堕落的四足野兽就像只甩不掉的水蛭无时无刻不粘着她,那野兽因为紧张而缩小、显得分外空洞的眼神像极了没有智慧的魔物。或许两者也并未有什么区别;魔物们追寻最原始的本能生存。而这些灵魂残破的怨灵则攥着生前最后也最强的一丝执念不放,自虐式的抱着它们,以因此产生的源源不断的情感为食,填平心中永远填不满的躁动的伤口来获取慰藉。

毛发凌乱的绿色亚人向着那只破碎的灵魂龇出牙齿。

“滚开。”她嘶嘶的威胁到,努力做出(当然且百分百有威慑力的)恶毒且令人畏惧的表情。似乎有效,那只三花猫明显颤了一下,和见到毒蛇似的向墙角缩了缩,喉咙里咕噜两声。

畏首畏尾的下贱兽族。杜松在心中啐出一口毒液,比不上龙的万分之一

可是…崇拜龙是不对的。在乎那些非龙生物的感受不也是现在必须学习的事物吗?

忽然的恐惧犹如海啸将猝不及防的杜松压倒。她只觉喉头发紧,冷汗几乎在瞬间淌了下来;亚人痛苦的弯下腰,抱头,意图把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通过自言自语恨铁不成钢式的咒骂稳定下来。对面的野兽——死人——怨灵——显然察觉到了自己的虚弱,向她靠拢,长着尖牙的嘴嘟嘟囔囔,尽是些虚伪不堪的关切话。

她确实和白墨待在一起。和最高贵的龙族之一(是的哪怕死后灵魂也是高贵的!!)并肩而立,说说笑笑,而且感觉高兴

开心。

放松。

连杜松自己都没有资格的奢侈享受。一只野兽,混混沌沌,忘不掉两次自己的失职(杜松从来没有失职!)和逝去的友人,恐怕连自我的定位都模糊的家伙。有那样蠢又针尖大的小眼睛,参差不齐的牙齿和傻乎乎的绿色花斑的可笑家伙。食物链底端。她有,而且有的心安理得。

她抬起头;怨灵的影子在光下拉的很长,眼睛幽幽的发着黄光,在杜松眼中似乎逐渐的膨胀,变得高大起来,而她却缩小再小,像个漏气的气球或是可笑的毛蟑螂。

狐目将鼻子凑近几乎紧贴在地的、颤抖不止的湿漉漉苔藓球。

“你—你还好吧?”她小心斟酌着词句,“我可以帮你——我可以——”

回应她的是果断而凶猛的一抓。

“滚开!”杜松自己的耳朵也嗡嗡作响,只觉得有烈火在胸腔和喉管中燃烧。“你这坨虚伪下贱的被诅咒的肮脏野兽!!滚开!”

她期盼着狐目露出惊恐,或是厌恶的表情。后退吧,或是咒骂回去;但可怖的怨灵笑容变得愈发甜美,四肢颤抖着,似乎下一秒便无法维持住站立跪倒在地。她张张口,似乎还想劝解什么;杜松没有给那个机会。下一拳狠狠的砸在猫怨灵的鼻梁上,惹得怨灵一声咆哮,黑色的草药汁从她伪装的皮囊下漏出,滴滴答答撒在地上。

“滚蛋!”杜松继续她的咆哮,抓起身边的素描纸和草稿本就朝着怨灵掷去。“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你给我滚,滚的远远的,照顾一坨屎或是那些吱吱叫的下水道老鼠,我他妈永远不想见到你或做你脚下的狗!”

狐目被那些投掷物砸的正着,却完全没有躲避的心思;相反的,她体恤的接过那些被杜松抛出的礼物,忐忑的将它们安置到一边。“我不会让任何人当任何人的奴隶呀。”她的声音显然被竭尽全力的压制的甜美,身段也顺从的趴伏的更低。“我只是想照顾你呀,你看起来就很需要帮助。不是吗,你需要一个人填补你心中空掉的那一块?你希望有一个人做你的爸爸,认真的爱你,无条件的包容你,给你提供最大的安全感?”

亚人的手掌不住的颤抖。绿龙高大、强壮的身子狠狠压在自己身上时她从心产生的愉悦感,还有那些、那些夸赞——

十七年,十三句夸奖。杜松人生中最值得她自己拼死守护的美好。

这些都是错误的。

“我可以帮助你。”怨灵一步步的靠近,言语里充满掩盖不住的狂热。她靠近跪倒在地的亚人,口中的热气喷在杜松头顶。“我们是一样的。”

“我太需要了——我需要好好的爱人。我必须……必须让人知道我的价值。我失败了一次,两次,我不会出现第三次。你是合格的,你是被需要的…你自己也知道你需要被爱着对么?我可以代替龙爱你。我甚至不会做那些龙的惩罚,就只是爱你。哦,甚至你还会辨别和培养草药!我早逝的那位朋友,那位挚友啊…他和你太像了…”

杜松的心脏随时都有可能炸裂出胸膛。她感觉的到一只湿粘的爪子握住了她紧紧扣在头皮上的手,和她自己的手一样因为激动微微颤抖。

“你不必要做你感觉难过的事情。那些会让你痛苦的,我都会一一帮你挡在身外……你不用做那些,我会专门爱你,一心一意的爱你,让你做所有你做起来会开心的事情——”

爪子托住了杜松的下颚。

“你会幸福的。你不需要再纠结所有你要纠结的事。你会快乐的过完一生的,我和你。”

爪子拂过亚人的脸颊,抹去泪水却有留下不安的黑色的草药味的粘稠物。

“你…你和惊蛰长得多像啊……我没能保下的那位朋友……”

……

感叹声停了。

对于杜松而言,操纵植物是困难的。对于伟大的巨龙,让这些没有自我意志挚友本能的生物听令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但她只是一只亚人。一只混血种。一只她回避也回避不了的劣等品。

但她还是可以。

她的意识在世界的缝隙间流淌,小心的抓住丝丝缕缕的空隙蔓延进屋,找寻着那些气息微弱、却足够容纳她蓬勃生命能量的植株;植物实际上无处不在。地板的砖缝下有两处,墙壁上有一处,在窗外自己的能力极限上,还有一支。

怨灵不停的讲,不停的讲,像是将自己当做了最后的稻草,只要掐死自己就能得到救赎和最大的解脱;她抓住自己的蛋壳,强硬的摁在一起,用胶带焊死,再放入精致的恒温箱,像是过去杜松饲养那些终将成为饲料的植物;而现在,植物将照料她。

在杜松催动藤蔓、将怨灵撕碎之前,狐目的耳朵似乎动了动。但似乎她臣服在自己的自大和傲慢下,她没有躲闪——于是杜松将她撕成千千片、万万片,在尖叫和哭嚎中把中药味的碎片甩的满天飞撒。但碎片一旦落地便蛄蛹着要愈合了;杜松毕竟不能永生永世的和能够复生的灵魂纠缠。于是她冲出房门,只觉得头昏脑涨,于是尖叫,抓挠和亡命奔逃,不知道前进的方向但坚持向深林最深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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